baubaus访谈专辑第十五期 – 华黎

2017-05-09 17:57:51 admin 3

1.

Q:您现在的创作方向与最初创业时截然不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F:也不能说截然不同吧,只是在项目类型、尺度上有些变化,一开始时做过一些城市项目,大都未能实现。对建造、材料的兴趣使我转向小尺度,这样更切近建筑本体的问题,也相对更能够实现自己的想法。建筑师对项目的整体把控能力也是需要一点一滴积累的。

▼ 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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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您近几年因为侧重乡间地头和自然环境里的建造赢得了“在地建筑师”称号,您如何看待“在地建筑师”这一称号?

F:建筑只要与所在的场地、周边环境找到有机与内在的关系,其实都是在地的,并不一定非要在乡间或自然当中,在城市里一样可以在地。因此”地”不必狭义地理解成某一类环境,而是每一个项目所处环境的具体特征,例如场地的地理、地质特征、当地的气候、历史、生活方式等,而当建筑与这些因素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就是在地的,就像植物与土壤的关系。

3. 

Q:您曾说过:“我第一次去场地,如果场地有东西可以打动我,我就做,不然就不做。”,现在大多数的城市场地缺乏灵性或者说乏味,您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应对城市中的这些场地和设计机会呢?如果您被委任在缺失地景特征的城市用地中设计重要建筑,你会如何处理?

F:现在也的确会碰到比较乏味和中性的场地,就像白纸,场地本身没有带来具体的能触发设计的东西,这种情况下设计会更多关注建筑的内部秩序,寻找空间组织、结构、材料的意义,去营造一个自足的世界。

有不重要的建筑吗? 建筑常常因为所谓的”重要”而被贴上附加的意义,超出了建筑本身。 ”重要”其实是个幻觉,容易诱使建筑师去”发明创造”,掉入光环中自我陶醉。对我来说不存在重要建筑,所有的建筑都重要,都需面对建筑本身的具体问题,场地关系、尺度、材料、与人的关系等等,建筑应该避免为了”重要”而空泛。

4. 

Q:以Siza为代表的一系列注重场所文脉的建筑师所设计的建筑通常与场所特征紧密相连并能从某种角度升华环境,这样的作品通常很难让人联想到具体的物质类比,比如 “钱币”“树”。不少公共建筑在无个性特征的用地中设计建设出来,并被冠以概念化与象形的称呼,比如“鸟巢”“大裤衩”,“灯笼”。您是如何看待公共建筑以及与这些建筑被国民象形文化起名的情况? 

F:象形起名是国民的权利,无可厚非。但建筑师不该把设计建立在简单的象形概念上当成一种习惯。倒不是说建筑不能象形,而是象形不应该简化、抑制对建筑更深入的思考。一旦象形成为一种取巧的表达和沟通方式,设计就变得廉价和缺乏深度。

5. 

Q:三里屯的将将甜品店看似不起眼,但算得上是城市更新中的小尺度范本,人人都可以感受到的其在环境,自然,美好生活之间的和谐。比如将将甜品店在大众点评网的上千条评论中,被大多数顾客从不同角度表达了对环境与建筑的赞美和喜爱。请分享多一点关于这个建筑的情况。此外对您而言,建筑使用人数的多寡是否重要?在城市核心地段设计人人都可以触及的美好建筑是否比在偏远地段的设计建筑更有意义?同时,您如何看待建筑的时代性?

F:这个建筑的场地是在左右相邻建筑之间的一个夹缝空间,只有60平米的场地里面还有两棵大树。但旁边建筑的屋顶可以被利用。夹缝本身是消极空间,但临街有商业价值,所以做了这个甜品店。场地很小,又有两棵树,因此空间就以围绕这两棵树螺旋上升的方式展开,不同标高的楼层形成一些看与被看的视线关系。最终把人引导到屋顶的大平台,建筑的屋顶则形成继续向上的几个平台,可以在不同位置感受树荫带来的惬意。这个建筑的外部形态没那么重要,有趣的是人在里面以及屋顶平台上所获得的空间体验很丰富,给人的感受远远不止60平米。这个场地就是当年北京很有名的藏酷loft酒吧所在,后来拆掉了。当时的记忆犹新,没想到多年后在同一场地上设计了这个甜品店,也算是和这个场地有缘,有意思的是:树还是那些树,城市却不停地在改天换地。

▼ 甜品店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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